山西年味:几道甜味面食
大家好我是特产笔记的小编,很高兴带大家了解各地的特产、旅游景点、人文和风土人情,各地数不胜数的美食以及不同的饮食文化也给我们带来很多有意思的体验,祖国大好河山值得我们去了解和感受,下面是今天带来的文章:
相比于其他地方过年要备几道硬菜,山西人似乎更爱围绕“面”做文章。麻叶在80、90后的童年很常见,想来跟当时的物质条件有关,这几乎是白面的独角戏。和面时加鸡蛋、芝麻,咸的放盐和花椒面调味,甜的用糖,和好后擀开、切半指来宽的面条,两片叠成一个,划开三道杠,两边一扭从中间较长的缝隙中穿过,折成叶子状,高温炸过就成。
这是摆在桌上的零嘴,地位堪比瓜子、花生,口感酥脆香,消耗速度极快,所以不能全盘放出,不然一天保准见底。及至正餐里的干粮,就是另番天地了。
山西是面食大省。诸如刀削面、擦尖、剔尖、抿圪蚪,以制作工艺命名是其中一卦,对此不甚熟悉的外省人,若从动词看,也许能猜出六七分样貌。2022年的中国非遗面食大会上,山西的非遗品种有51种之多,要是把省内由南到北、家家户户的面食统计一遍,恐怕得有上百种。
白面(小麦面粉)之外,玉米面、高粱面、荞麦面等粗粮品种,在近几年健康风尚盛行之前,本就是山西人餐桌上常见的身影。
平日里的山西面食,多借馅料、臊子类的辅助,走咸口路线,又或馒头这样的原味主义者,纯纯麦香就够。
赶上节假日,为了讨口彩,也希望嘴巴可以尝到点甜味,寻摸周遭,红枣“登堂入室”,既是能与面粉搭配的和谐之音,又好买到,价格也不贵。
黄河流域本是枣的原产地,山西枣的培植,若要追溯,最早可到先秦时期。一路至今,现在市场上在售的,稷山板枣、交城骏枣、太谷壶瓶枣名气不小。有阵子出现了枣夹核桃、枣夹年糕等新新零食,挑大个儿枣对切,中间放上核桃、年糕,和枣子的干香形成一个口感对冲。
但论起用在自家“正统”面点里用的枣,本地人其实并无太多品种、个头上的要求,肉厚、有甜味,就已足够。
白面馒头是通行北方的干粮,不拘于早中晚,有它就称得上一餐饭。扎实,抗饿,和精致没太多联系。稍作变换,包上红豆、红糖,便有了豆沙包、糖三角,好歹能咂摸出点甜味。这种情形到了过年,甜蜜需求攀至顶峰,便有了花馍的登场。
晋、冀、鲁几省皆有做花馍的习俗,唯霍州的被冠以“年馍”,足见花馍在当地人年货的重要程度。另一层面,应该也是霍州产的花馍别致,从技艺上直接“艳压群雄”。
不同于豆沙包和糖三角把馅容于面团中的“收”,年馍注重的是“放”——枣置于面团之上,展露一切,丝毫没有要藏着掖着。
至于如何揉搓面团,如何放置红枣,大多并无定势,要靠做年馍的人发挥,光手巧不够,还得有想象力,意境出来了,味儿就对了。镊子、梳子、筷子、剪刀,几乎是可使用的全部工具。
“登高”平时也做,枣子用量大,但做法简单,无需用到工具。饺子皮大小的面坨三块,枣子竖着摆放两三个在一层,接着在二层面坨上继续插空放置,摁压至底,盖上顶,有步步高升的寓意。
招财进宝、财源广进也不得少,这时该钱串和招财手登场了。胖乎乎的小块面团,捏出手腕,另一端修剪去多余部分,就有了手指的形状,再用梳子压出指关节,手背正中搭建小小底座,枣子“正襟危坐”于其上,招财手便做成。过去说法,男人是家里赚钱的,这招财手只有男人能吃,现在来看,应该得分享而食了。
“枣花”属基础款,枣子数量决定外形,最多可放五颗。只一颗枣,就能演绎出好几种模样,盘旋而上点缀枣子,便成了含苞待放的花儿;也有不走寻常路捏个串串红的,枣子放茎杆正中,像额外生出的明艳花朵。明明都是条形面团,却造出了不一样的气质,连盛开的花瓣都有不同样式。
要说复杂度,各色小动物可谓拔得头筹,此时写意行不通,需得尽量逼真,以达到栩栩如生的效果,十二生肖属年馍高手修炼基本功,一出场,绝对能吸引小孩子们的眼球。
中国人在吉祥线只生肖,鱼也是必有的,取年年有余之意;也见过做鸽子的,应该是关乎个人生活之外的宏大理想了,祈愿和平。
塑形是一方面,发面上另有讲究。山西人家里,许多都还有存着的老面酵头,这种发面做出的馍,暄乎又有嚼劲,冬天天气冷,基本得醒发一晚上,再揉成光滑面团开始。等造型完毕,还需二次醒发,等个一小时左右,就能看到刚刚做好的兔子、羊,生生长大一圈,尽显可爱。
如果说年馍里的红枣是点睛之笔,那么枣介糕则是枣与面的平分秋色,这从名字即可窥见一斑。介,乃介入之意;糕,则用黄米面制成。
黄米,五谷里的“黍”,熟后口感黏糯,算得上是糯米的“北方兄弟”了。以前,晋中一带端午流行包黄米粽,也是就地取材的缘故。
阳泉同样地处山西中部,黄澄澄红灿灿的配色过年总也少不得。黄米磨成粉,便是本地枣介糕的原料。
和黄米面要用开水,不能一下子倒进去,得是慢慢滴,水流保持连贯,同时另只手不停搅拌,直到阴透了,呈现微打湿的颗粒黏合状,第一步便完成了。
实际上,本地人提到黄米面不说和面,而是“粉面”,此处的“粉”解释起来,属于名词动用,是独属黄米糕的专有词汇。一个和面动作生出一个词,如此看来,山西人的浪漫,倒分给了面粉些许。
通常一斤面,配合约三两的红枣。枣子提前蒸一下,再早些时候的农村里,枣子多用土灶煮,煮枣子的水也会留下,后面还有用。
自己家做糕,往往会把枣核去除,吃着畅快。待蒸锅上汽了,先将枣间隔摆放,然后把打湿的黄米面均匀撒在上面,盖上锅盖蒸5~10分钟,锅盖最好有透明的部分,方便观察,当黄米面由淡黄变为明黄,就可以继续操作了。
白砂糖、枣、黄米面依次向上叠罗汉,进行短蒸动作,每层的厚度控制在大约5公分,最上面则要保证是枣,猜想该是为了保证无论从正反哪个角度看过来,都好看。
待以上步骤进行完毕,要再蒸足一小时,黄米不易熟,得多些耐心。取出放入盆或碗中,进行最后的“塑形”,将不太规矩的枣介糕聚拢、压压平整。老一辈有手巧的,就用煮枣后留下的水,轻拍上去,糕便更显油光,只是用量把握起来不大容易。
枣和黄米面历经时间与温度,彻底融为一体,紧密相连的甜与黏,常常趁热吃一大块,代替正餐的主食。
枣介糕也出现在婚宴上,此时最上层的枣被摆成了“囍”字,根据阳泉的习俗,男方迎亲时也要带上一大块,颇有种甜蜜在手、幸福我有的气势。
枣介糕还有变种。介在此处解释作介于更为恰当——黄米面彻底蒸熟,趁热揉至光滑、擀开,擀的时候要在擀面杖上涂层食用油,防粘连。蒸熟的枣放置其中,卷成圆柱形,再切片油炸,出锅后蘸上白砂糖,当属顶配吃法。
相较蒸出来的枣介糕,炸物似乎天生热闹,自带过年氛围,是种明快的热气腾腾,就连咬下去的那声酥脆,仿佛都透着喜气洋洋。
面食大省以自己的方式不断拓宽着我们对碳水的想象,在精细手工之下,产生了不少甜蜜吃食,如霍州年馍这般,称作艺术品亦不为过。不再经历物资匮乏的当下,年关早已不是吃到这几样的唯一节点,然而过年要没点枣子的干粮,那多少还是缺点味道。不管在什么时候,这口“甜”不仅包含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对家乡之味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