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走神丨《小说界》试读
大家好我是特产笔记的小编,很高兴带大家了解各地的特产、旅游景点、人文和风土人情,各地数不胜数的美食以及不同的饮食文化也给我们带来很多有意思的体验,祖国大好河山值得我们去了解和感受,下面是今天带来的文章:
一九九五年,在外地工作了几年后,我回到我的家乡敦煌,在我家附近的街上,开了一间画室。画室开了没多久,就遇到一件怪事。
那是五月初的一个下午,天气已经有点热了,槐花刚开,画室里没有顾客,我正在里间昏昏欲睡,一个人推开了画室的玻璃推拉门,走了进来。
我租的店面,是一间临街的大房子,窗户很大,我简单隔作两间,里间作为画室,外间挂着要卖的画和画材,隔墙靠近窗户的位置,做了一个门洞,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刷得雪白。他先进了外间,四下打量一下,又走到门洞前站住了,向我望过来。因为逆光,等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了他的样子,三十多岁,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套装,白衬衣,留着大背头,头发向后梳,皮肤白皙,眉眼清秀,眼睛很亮,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时候,电视上刚刚播过《莲花争霸》,眼前这人,气质很接近剧里的白玉川,相貌不怎么相似,就是气质接近,说是女扮男装也可以,男扮女装也可以,他的装扮也加重了这种非男非女的气质。我本以为只要他开口说话,就能确定他的性别,可等到他开口说话,我就更迷惑了,那是一种男女莫辨的声音,非常柔和,但又比较高亢,似乎一直在用气声在高音区说话。
那时候,“老板”这个词用的地方还不多,很多时候,“老板”专指来自南方的生意人,尤其是很有钱的生意人,小生意人担当不起这样的称呼,接得太顺要被人笑的。我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说法,说,画室是我开的,混日子,卖国画、油画、装饰画,我画的也有,别人画的也有,看顾客需要啥,也做装裱,也订做画框,还做名片设计,单位的墙壁上要是需要画画的话,我也能做,你看斜对面幼儿园,墙上的画就是我画的。
我们离莫高窟实在太近了,壁画在我们这里,是有特定含义的,我画在墙上的那些画,虽然是壁画,但不能叫壁画。所以我尴尬地说,就是墙上装饰画。
他似乎并没觉察我的尴尬的来源,也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业务有多么庞杂,庞杂到一定程度,就表示什么都想做,什么都做不精,方向还不确定。他在画室里看了一圈,随即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对我说,如果我想要一副这样的画,你能画吗?不过要按照我的要求画,我可能给你看一些照片,也可能把我要的效果描述给你,你再画出来。这样有点委屈你吧?你们是不是不接这样的业务?
那时候何家英已经非常红了,我那张画,模仿的是何家英的《清明》,人物形象换了新的,又在左边的空白处,加了一弯新月,取名叫《思念》,即便这样,也在地区的书法美术比赛中,拿了一个二等奖。听了他的话,我有点不自在,也有点庆幸,他显然对绘画了解不多。于是我就连声地说,可以的,这算啥,就是需要点时间,像这样一张画,至少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然后我装作很老练地说,另外,要付一点押金,万一按你的要求画好了,你们不来取,我也不好办。
那时候,定金这个说法也很少人用,我们借用了租赁东西时候的说法,管那叫押金。
他似乎有点失望,不是为押金,而是为画画的周期,说,要画这么久啊,想了一下,对我说,你是不是白天要看店呢,那你可以晚上画,这样节省一点时间,你看,一周能不能行,一周画一张,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付押金。
我终于完全确认,他对绘画一无所知,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不至于打击他的自信,只好装作很淡定地说,我晚上不画画。似乎晚上不画画只是我个人的习惯。
他想了一下说,那好,那就画一张吧,然后打开手里的皮包,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非常普通的彩色照片,有点褪色,照片上是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站在一丛鲜花前面。
去庐山的时候,在山上一个照相馆看到的,可能是顾客拿来洗的照片,他们觉得好,多洗了一张,放在橱窗里,我也觉得好,花了五块钱买的。
这笔钱,大约等于我们那种小地方一个拿工资的人五个月的收入,所以我很不恰当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可以,押金五百。
交了押金,开了收据,收据上写了取画的日子,把收据放进皮包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张名片给我,就剩这么一张了,在包里放太久,有点皱。
名片上写的是北京的一家文化公司,他的名字叫金阿拜,单从这个名字,还是看不出男女。但我注意的重点是,北京的公司,为什么要到一个县级市来找画师呢,当然,我没有问。如果是骗局,也就骗一笔尾款。
韩松落,作家。著有《春山夜行》《敦煌,人间四季》《故事是这个世界的解药》《为了报仇看电影》《怒河春醒》等,出版有音乐专辑《靠记忆过冬的鸟》。多项电影奖评委。《GQ》中文版2012年“年度专栏作家”。小说收入2021收获文学榜中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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