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芳旧宅: “五省联帅”的最后时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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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梧桐掩映的泰安道上,有一处被天津市政府列为重点保护的历史风貌建筑──孙传芳旧宅。该旧宅系别墅式住宅,有前后两栋洋楼:前楼乃孙传芳及其家人生活起居之处,四周设封闭回廊,后楼为仆佣及卫兵住所,两楼之间有廊相连。孙氏旧宅始建于1922年,初非孙传芳所有,而是张弧住宅。1933年,孙传芳自张弧手中购入此宅,并在此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孙传芳(1885—1935),字馨远,山东泰安人。有姊三人:大姊适商河,二姊嫁历城,三姊为袁世凯部下武卫右军执法营务处王英楷妾室。据《孙传芳一生》一书:孙传芳六岁入私塾,年十二失怙,随母寄居历城二姊家,后又随王英楷一家迁居保定。1902年受王英楷推荐入北洋常备军营,继又入将弁速成学堂,同学杨文恺论其“天资聪敏,且知用功,所有军事课程,一读便通,故而学科与操法,往往名列前茅”。1903年,孙传芳与杨文恺入北洋陆军武备学堂,次年齐赴日本东京振武学校留学。在振武学校,孙传芳读到李烈钧所传一份留日学生革命刊物的创刊号,一度欲入同盟会,为杨文恺所阻。1907年11月,孙传芳入东京陆军士官学校,1908年12月毕业,1909年3月回国。其时王英楷已投靠铁良,官至陆军部右侍郎。在王英楷授意下,孙传芳至天津直隶督练公所报到,旋又参加陆军部甄拔考试,成为步兵科举人。不久,铁良被排挤出核心,王英楷也失势病死,孙传芳则暂时蛰伏。
武昌起义爆发后,孙传芳在汉口之战中“立得头功”,得王占元称赞,调任北洋陆军第二师辎重第二营营长。二次革命爆发后,孙传芳抢占湖口,迫使革命军伍毓瑞部退守吴城,获袁世凯嘉奖,升任第二师步兵第六团团长。1916年王占元升任湖北督军,孙传芳任第三旅旅长,旋任第二十一混成旅旅长。战场上,孙传芳骁勇善战,曾与湘军某部大战八昼夜,成就威名。王占元下台后,孙传芳改投吴佩孚帐下,但貌恭心贰。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后,孙传芳选择观望,待张作霖退守关外,立即发表主张恢复法统之电文,公开表示对直系政治主张的支持。继又发电请南北总统下台,敦请黎元洪复职。为酬答孙传芳劝进之功,黎元洪任命孙传芳为陆军上将军。1922年,孙传芳受命发兵援闽,于1923年1月入闽,3月被任命为福建军务督理。1924年9月,江苏齐燮元与“沪浙王”卢永祥起战事,孙传芳出兵援齐,一路打到上海,卢永祥通电下野。与此同时,张作霖出关,通电讨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后曹锟、吴佩孚兵溃失势,段祺瑞上台执政,令孙传芳撤兵回浙,督办浙江军务。孙传芳选择表面与奉系将领修好,退出上海,韬光养晦。
1925年秋,孙传芳以浙闽苏皖赣五省联盟总司令的名义,兵分三路出击,席卷苏皖,直至山东边界。在与张宗昌部交锋时,俘虏并杀害了济南镇守使施从滨,为自己种下因果。孙传芳取胜后,筹建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自任总司令,设总司令部于南京。孙传芳以“统一军权、实行民治、财政公开、罗致人才、慎重外交、尊重法律、整饬教育、开发利源、崇尚公德、化除私谊”为治民、治军信条,其治下五省成为以军绅为基础的独立王国,他本人也成为“东南王”。孙传芳统治东南五省时,网罗人才,向张謇“问道”,请陈陶遗出山,扫旧除弊,革故鼎新,吸引了章太炎、李根源等一众名士。五省民众生活也相对安定,经济日益繁荣。在此背景下,孙传芳又提出“大上海”计划,“改变上海南市、闸北、沪西、浦东、吴淞地区互不统属的状况”,“把租界四周的中国地区统一起来,建立一个行政总机构,即淞沪商埠督办公署”,与陈陶遗商讨,欲令学者丁文江全权做督办公署总办,“把上海交涉使、上海道尹、上海警察局局长,都指定为督办公署的各局当然首领”。此“大上海”计划,在当时确是创举。1926年5月5日,孙传芳宣布《淞沪施政方针》,请丁文江出任淞沪商埠督办公署全权总办。
1926年夏,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与吴佩孚军队交战。最初孙传芳是被蒋介石安抚的对象,而他也希望北伐军与吴佩孚两败俱伤,故而选择按兵不动。吴佩孚很快便自两湖退守河南,国民革命军挺进江西,孙传芳始参战。但国民革命军势如破竹,孙传芳退守南京,此际东南五省已失两省,剩余三省将领也不与之同心,故而孙传芳即便亲自北上联奉,亦溃退似潮水。1928年春,孙传芳退至济南,后又退至冀东滦州一带。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孙传芳残部被阎锡山收编,孙传芳则出关投奔张学良。1928年12月29日,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孙传芳本已接家眷至奉天居住,但杨宇霆被张学良处决一事令其不安,遂于1930年1月离开奉天,避居大连。“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关东军派人至大连劝孙传芳出任东北治安委员会委员。孙传芳不欲为汉奸,遂举家迁至关内,于1931年10月2日抵津,并发表声明称“绝未担任日军所委任‘东北治安维持会委员’等职”。自此,孙传芳一家便寓居天津。1933年,孙传芳购入前财政总长张弧洋房,整饰一新后,全家搬迁至该洋房生活。
晚年孙传芳放下屠刀,皈依佛门,成为居士,但早年杀害施从滨的因果尚未了结。施从滨大女儿施剑翘(原名谷兰)一心为父报仇。1935年11月13日,孙传芳至居士林念佛。施剑翘则佯装拜佛,待孙传芳打坐入定,将其枪杀,而整个过程孙似乎毫无警觉。孙传芳遇刺后,尸身被运回孙宅,即今泰安道15号旧宅,后被葬于北京寿安山南麓卧佛寺旁。“往事已成尘,回头梦醒,宇宙人生皆是幻”,此为靳云鹏挽联中语,曾叱咤风云的“五省联帅”终是尘归尘,土归土。而泰安道的孙氏旧宅则穿越岁月,向游人诉说着历史……
法国建筑师穆勒在天津设计了很多知名建筑,如劝业场、工商学院大楼、交通饭店、渤海大楼,这个是穆勒在天津留下来的最大的一栋住宅类的建筑设计,是给张弧设计的一个住宅,整个住宅是两层砖混结构,入口处是四个爱奥尼克的柱式。整座建筑是典型的古典主义风格,在当时是极尽奢华的一栋住宅。(节选,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