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历史名人 八十九 郭崇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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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崇韬(约865年~926年),字安时,代州雁门(今山西省代县)人。五代十国时期后唐宰相、名将、军事家、战略家。
李存勖称帝后,郭崇韬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和枢密使。当时,李存勖正和梁军对阵黄河两岸,卫州(今河南汲县)刚被梁军夺占,形势对后唐军非常不利,而且,梁末帝朱友贞听从了敬翔的建议,任命名将王彦章为统帅,战局陷入胶着状态。王彦章攻克德胜南城后,又顺黄河东进,直取李存勖坚守的杨刘,战争空前激烈。李存勖被围杨刘,郭崇韬分析局势后献计李存勖:“敌人攻打杨刘,阻断通道,目的是为得郓州。如果我们再不突围南下,去救李嗣源,则此战胜负难料。臣请于南岸再建一新渡口,以通援郓州。但不能为王彦章所知,请陛下招募敢死之士,每日去挑战,牵制敌人,三、四日,则新垒必成,彼时两面夹击,则胜利可期了。”
于是率万人夜渡南下,连夜修筑工事,保护新渡口,郭崇韬亲临指挥,废寝忘食,不敢稍有松懈。三天之后,梁军果然来攻打,城垒新成,还不稳固,王彦章猛攻不止。郭崇韬身先士卒,四面奔波,奋力抵抗,城垒几次险被攻陷,幸李存勖率兵来援,梁军退走,杨刘之围最终以晋军取胜结束,郭崇韬的计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然而,这仅是整个战役中的一个插曲。不久,梁将康延孝投降了李存勖,郭崇韬向其了解梁军情况,康延孝说:“梁军将要四路出兵,来攻打我们。”李存勖知道后很忧虑,把郭崇韬找来问计。
他对李存勖全盘托出自己的灭梁计划:“陛下转战辛劳已经有十五年之久了,目的就是为国为家报仇雪恨。现在陛下已经称帝登基, 黎民百姓也都盼望着早一天能平定天下。今刚得郓州而不能守,以后又怎么能守住一个广阔的中原呢?我已经问过了康延孝,了解梁军的全部情况,日夜筹划,现已考虑成熟。我们成败的关键就在今年,现在后梁军队的精锐都为段凝指挥,屯驻于我们的南面,又决黄河自守,想阻止我们在东面用兵袭击他们的首都,所以他们以为胜券在握,防备不严。又派王彦章进逼郓州,意图是期望我们的内部发生叛乱,他们好趁机进攻。但据臣判断,段凝非将帅之才,只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无战场应变之能,所以替王彦章而为帅,仅凭投机而已,对他无需顾忌。
段凝陈兵在我们的南方,是想牵制我们,臣认为可派兵守魏州,以应对段凝,然后再坚守杨刘,陛下自亲率精骑长驱直入,日夜兼程奇袭敌巢,降将言汴州空虚,定会望风而降。若成,则俘梁之帝,梁军之势自然崩解,半月之间天下必定。若不用此计,臣恐后果难料。今秋欠收,军粮只敷半月之用。所以请陛下当机立断,必能一举成功。望陛下果断行事!”
李存勖听了郭崇韬一番话,兴奋地站了起来,说:“你言正合我意,大丈夫胜则为王,败也不过一俘囚而已,大计就此定矣!”然后李存勖下令军中,家属全部送回魏州,李存勖就领兵从杨刘渡河,一路战无不胜,活捉王彦章,夺汴州灭后梁,再迫降段凝。郭崇韬的灭梁战略不到十天便大获全胜。
由于灭梁为首功,郭崇韬被任命为镇州和冀州节度使,进封为赵国公,还获赐铁券,可以免除十死。郭崇韬在后唐朝廷威望大增,文、武敬服。但他为了权力,也是想方设法排挤他人。为完全控制枢密院的大权,他让年轻的宦官张居翰和他一起担任枢密使,而让曾经在他之上的马绍宏做宣徽使,使马绍宏怀恨在心,纠集其他宦官对他攻击,郭崇韬渐渐树立了政敌,自己也开始走向死路。
他曾对儿子们说:“我辅佐陛下,得罪之人甚多,常被诬陷,我想避开,为地方官,免得以后大祸临头。” 但他的儿子郭廷说却反对:“父亲功名到现在这个地步,一旦无权,等于是虎落平阳,必为蝼蚁所制,父亲还是考虑其他办法吧。”这时,有一个属下献计道:“为今之计,应该力辞官职,陛下定不许,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您贪图权势。然后,趁现在皇后未立之机,上奏立刘氏为后,迎合陛下之心,不但陛下高兴,刘氏也会感激你的,内宫有刘氏撑腰,外有陛下为您做主,谁会对您怎么样呢?”
郭崇韬听了,非常赞同,便照计行事。他三次上奏折坚决要求辞去枢密使的职务,李存勖每次都安慰他,没有同意。郭崇韬又进行第二步,密奏李存勖,请立刘氏为皇后,然后又上奏章列举当今应当做的二十五项大事,都是很切合实际的,符合民心的措施,李存勖便准许了。
刘氏被立为皇后,李存勖和刘氏都很高兴,二十五条大事也说明郭崇韬在治国方面确实很有才干,李存勖也确实很多都照办了,对治理国家起到了重要作用。但郭崇韬仍常为宦官和伶人们所诬陷,所以一直在寻找更好的脱身避祸之计。
机会终于来了,到蜀中出使的人回来报告说,那里政局腐败,可趁势攻取,李存勖动心了,和郭崇韬商议进讨之事,在大将的人选上,本应为诸道兵马总管李嗣源,但郭崇韬认为这是自己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他对李存勖说:“契丹经常侵犯我国边界,全仗总管李嗣源来抵挡保护边疆。臣以为您的儿子德望很高,但应该再立战功以服众人。而且由亲王为元帅掌握讨伐兵权,可以助涨士气,威慑敌人,这样取胜也就不难了。”李存勖对自己的儿子李继岌很是宠爱,但还是推让一番:“小儿年幼,怎么能独自领兵呢?爱卿选择一个副将辅佐他吧。”郭崇韬没有提供人选, 李存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便对郭崇韬说:“副将还是爱卿当最好。”君臣之间在这件事上配合得很默契。最后由李继岌任都统,郭崇韬任招讨使,出兵攻打蜀国。
郭崇韬的军事谋略确实非同一般,为慎重行事,确保成功,派兵先取凤州(今陕西凤县),凤州守兵不战而降,郭崇韬得到大批粮食和兵员八千。确保了万一退兵时归路畅通,以免被截断后路,腹背受敌。接着,郭崇韬又出兵迫使三泉(今四川广元东北)等地归降,充分补充了以后所需的军事物资。此后,军事攻城略地异常顺利,前蜀政权在短短70天的时间里便被灭亡,前蜀后主王衍也投降了。
前蜀灭掉之后,郭崇韬的命运并没有好转,反而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由于灭蜀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在谋划指挥,军事战略就不用说了,就是平定之后所有的政事也是郭崇韬来管理,旧将的招抚,官吏的设置,军队与朝廷的奏报往来都是经他之手,而李存勖的儿子魏王李继岌却被冷落了。李继岌本没什么野心,再加上年轻,与郭崇韬也没什么冲突。但李继岌身边的宦官们却是一帮贪财之人,见自己没有机会捞油水,就千方百计地在李继岌面前挑拨是非,陷害郭崇韬。
郭崇韬本人的做法也欠妥,他住进降将王宗弼的家里,接受了王宗弼的贿赂,并答应了他的请求,其实他本是为了安抚他这样的降将,毕竟出兵之前他已经推荐了孟知祥。在前蜀投降之初,魏王李继岌派人向王衍要犒赏军队的钱,王衍却推托不交,使李继岌非常生气。王宗弼又联合其他人写请愿书,要求郭崇韬为蜀地长官,宦官李从袭却拿这事大做文章:“郭公在收蜀地人心,图谋不轨,大王要时刻防备才是。”在宦官的挑拨下,李继岌和郭崇韬的矛盾逐渐加深。
李从袭这时派宦官向延嗣带诏书到达蜀地,命郭崇韬班师回朝,但郭崇韬没有按照礼节去郊外迎接,正好给宦官们诬陷他制造了借口。向延嗣对郭崇韬没有迎接他气愤不已,回去之后,更是添油加醋地挑拨一番。李存勖又看了蜀地的报告书,不满地说:“人们都说蜀地金银珠宝不计其数,怎么蜀地进奉得这么少呢?”向延嗣趁机说道:“臣问过很多蜀人,都说蜀地的珍宝都进了郭崇韬的府内,还说郭崇韬捞到黄金上万两,白银四十万两,名马有一千匹,还有王衍的美姬六十,乐工一百犀玉宝带一百条。他的儿子郭廷诲也有金银十万两之多,绝色的艺妓七十,其他的财物也是应有尽有。而魏王府却只得到几匹马而已。”
李存勖听到此不由得怒容满面。马上命宦官马彦圭火速赶往蜀地看郭崇韬是否班师,如班师则已,假如故意拖延,就和李继岌除掉他。马彦圭便骗诱刘皇后再找李存勖请旨,李存勖这时还没有昏庸到透顶的地步,他说:“还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怎么能下明确的命令呢?”刘皇后见李存勖不肯,便自己写了一道教令,让马彦圭交给李继岌,让他先动手杀掉郭崇韬。
马彦圭到达后,交给李继岌刘皇后的教令,李继岌本不想听从,经不住李从袭故意制造事端使郭崇韬得罪李继岌,李继岌毕竟年轻没有经验,不由得就站在了他们一边。第二天,李从袭以李继岌的名义召郭崇韬议事,等郭崇韬进来后,左右的伏兵出将郭崇韬当场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