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崩溃的“爸妈式旅行”被他们做成了一部可爱动画
大家好我是特产笔记的小编,很高兴带大家了解各地的特产、旅游景点、人文和风土人情,各地数不胜数的美食以及不同的饮食文化也给我们带来很多有意思的体验,祖国大好河山值得我们去了解和感受,下面是今天带来的文章:
和爸妈一起旅行,号称家庭关系一大“危机”。每个经历过的人,也许都能细数大段血泪史和无数崩溃瞬间。
几年前,动画导演成桦和正义也有过一次和爸妈的六人旅行,期间趣事窘事不断。
几年后,这段特别的回忆被他们改编成一部可爱可乐的动画短片《辰光恰恰好》,讲述四位长辈的法国之旅,好奇、慌乱、浪漫、摩擦接踵上演。
成桦和正义是一对旅法多年的伴侣,做动画也做漫画,他们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Papayep”。
如何讲好关于亲人的故事?做独立动画与漫画有哪些笑与泪?如何把抽象的灵感变成现实?答案都在本期!
制作短片的过程仿佛回到了与家人一起生活的时光,一路同行,共同经历人生中的重要时刻,那便是最好的时光,中文片名《辰光恰恰好》也由此而来。
英文片名‘Chacha’近似‘恰恰’的发音,同时又是一种舞蹈,两个人时进时退的舞步恰似家庭中的双人关系。
老赵夫妇对西方文化兴趣浓厚,逛美术馆,淘艺术品,向往浪漫小镇;老李夫妇则是务实派,疯狂为亲戚代购,嫌弃法餐“都是死鱼,不鲜的”。
更棘手的情况随之而来:聘请的法厨因故无法到场。于是四人放下矛盾,决定齐心置办一场盛宴。
至此,片中悬而未决的谜团有了答案:原来四人是亲家,来法国参加儿女的婚礼。
在《辰光恰恰好》的弹幕里,不少人感叹“太真实了”。长辈式旅行中尴尬、好笑又温馨的细节,都得到了最原汁原味的呈现。
这个故事取材自成桦和正义的线年,父母来法国参加他们的婚礼。六人驾车出行,成桦和正义几乎全程拍摄记录(拍了几百个G),想着也许可以某天做成家庭纪录片。
● 成桦:当时过了安检,我妈道别之后,突然就背了过去,想掩饰满脸的眼泪,这个小细节也最终保留了
虽然一起在法国工作多年,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联合执导短片。他们成立了Papayep动画工作室,名字来自他们的独立漫画杂志。
“papaye”在法语中是木瓜,成桦和正义觉得念起来很可爱,再加上同样可爱的“yep”,就成了“Papayep”。
《Papayep》由中短篇幅漫画和插画、图像游戏组成,主要记录游走于中法之间的工作⽣活感受和种种突发的奇思妙想,不追赶时代,但关注时事;不强调风格,但尽可能突破。
作为Papayep动画出道之作,《辰光恰恰好》到处是不惜成本的“执念”。
因为执念,才有了这部可爱的短片。这是Papayep献给父母的花束,也是他们旅法十年的最好总结。
成桦 大家好,我是成桦,现在在法国做动画短片。也是个都市漫游人,在尝试摄影和一些动画之外的工作。
正义 我是正义。留学学的是动画导演和美术设计,后来跟同学成立了团队,做动画剧集和广告短片。现在主业是动画场景师、概念画师,也画漫画和插画。
成桦 平时工作参与的短片,风格都不同。尝试一圈后,我对实验性动画的激情减少了,对生活题材的表达欲变多了。还是想把一个故事讲好,让任何观众都能有些共鸣。
成桦&正义 我们重新编写了叙事逻辑。真实旅行是两个多月,而且是先婚礼再旅行。现在旅行浓缩到了两三天,婚礼是终点,这样节奏更快,更有紧张感。
人物设计上,我们借鉴了父母。但是剧情矛盾,大多是根据他们的性格虚构的。比如现实中并没有停车吵架。
也有一些真实细节做了保留,比如晚上老李抱怨吴妈,结果吴妈一躺下就打呼——当时我(成桦)就睡在边上,亲眼看着我妈10秒之内入睡。
成桦 此前我们已经有一些统筹经验了,毕竟作为动画导演,也是要统筹整个团队的。
但这次制片、财务、法务、合同管理、计算工期等琐碎的工作,确实占用了非常多时间。
另外,我们的视角也和之前不同了。作为创作者,我们会尽量让短片按照自己的意愿走;而作为制片,还要考虑经费、周期和最终效果。
成桦&正义 Papayep原本就有两个大脑,正义一个,成桦一个。两个大脑再各自分解成两个,所以有四个大脑。
成桦&正义 创作上最大的挑战来自剧本。讲述亲人的故事并不好写。因为太过了解,很难从陌生人视角去观察、去筛选素材。你觉得有趣的,观众未必会共情。最后删了很多情节。
成桦 在凯旋门下面,我爸倒背着背包,张着膀子朝我走来,说“凯旋门底下回归就是这样!”结果一转身,“啪”,帽子飞掉了。
还有一次我们看两只鸽子打架打了20分钟,吃饭时正义的爸妈就用方言讲这件事,特好玩。
正义 宫崎骏的《起风了》有个镜头,大地震时几百人同时奔跑,但每个人状态动作都不一样,非常真实。幕后采访说,这个几秒的镜头,花了2年才做出来。
我很受震撼。从制片的角度来说,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但是作为导演,总会有一幕你觉得很重要,必须这样才有效果。
成桦 我们也迟疑过是否用电脑笔刷还原手绘效果,会节省很多成本和时间。但有时候真的是执念在驱使。
一部短片要有令人震撼的东西。有些镜头可以尽量简化,但另一些必须逐帧手绘。最精彩的部分,我们就集中火力做到最好。
● 负责手绘的Vaiana Gauthier,每天画着看上去几乎一样的画面
惊喜的是团队很有默契,即便是通过一个单帧画面,也能立刻心领神会。虽然有不同的动画师,但是风格融合很协调。
至于遗憾……如果在国内的话,配音选择会更多一些吧。我们不想找专业配音演员,太字正腔圆,太模式化,对我们来说不太自然,还是希望更像纪录片的感觉。
因为主角是父母,我们特别了解他们怎么说话,就找非专业、声音像的人,再一句一句教他们。
● “老赵的声音是一个做动画的朋友配的。王妈是我们常去的一家中餐厅老板娘。吴妈的声音来自成桦高中同学的朋友的朋友,她是一个会计师。老李是成桦的高中同学在杭州远程配的,他是一名大学教师。”
正义 杭州话是(成桦的父母),但我父母是河北口音,近似普通话,没有特点,法国也很难找到河北口音。
一开始让配音的朋友试,总有些不自然。我们提议他试试自己的方言。他就转成河南话,我们笑得不行,太逗了,一下子感觉有了。让配音演员说自己的方言,会有特别自然的流露。
成桦&正义 在准备众筹。起初是我们想做盲盒,但意识到无法达到做盲盒的起订要求。后来又想改作手办和服装,但手头的资金依然无法满足,所以就想试试众筹。
动画短片产品化是极有挑战的尝试,几乎在国际上都史无前例。不光受小众风格的局限,还有量产成本的巨大压力,更需要投入大量时间。
在众筹开始之前,我们发现只有手办特别单调,就做了衬衫和美术设定集。像滚雪球一样,一点点被推着到现在。
也遇到了很多问题,比如人物原型的眼镜架只有0.01毫米,没法通过3D打印实现,别的材质又易断,只好重新改良模型。
我们真的很冲动。有想法之后就开始做,被稀里糊涂地推着,经常是没有退路,只能迎难而上。
做《Papayep》也是。刚开始只是一个有趣的念头,做着做着问题不断,工作量越来越多,只能硬着头皮,最后实现了计划。
我们反思,为什么总在做一些很难的事情、毫无经验的事情?也许因为我们是实在的人(算自夸吗嘿嘿),当问题出现,就一点一点解决。
成桦&正义 不够用,燃烧经费的镜头花掉太多。而且我们在中法都要报税,加上一些额外状况,最后预算都用来付工资了,我们自己不拿什么钱,还贴了点。
成桦 动画需要全方位统筹,做zine更直接,没有太多流程。我没有太受日漫影响,还蛮有激情去做些不同风格的漫画。zine更自由,也会更快速地实现一些想法。
《Papayep》就像一个回收站。我们有特别多想法,可以全扔进去。想到什么就画,没有限制,几乎不需要二次过滤,也不用考虑读者。但是做动画给大众看,要考虑的就多了。
成桦 我也是!但后来对我影响更大的是高畑勋。不只是视觉语言,还有那些更贴近情感的表达,让人觉得很真实,直击心灵。
成桦&正义 会参与一些动画项目,工作之余就继续做Papayep,挺想之后把它作为主业发展的。
成桦&正义 动画行业很稳定、成熟、规范化,风格多元,几乎很少碰到坑人的项目。赞助特别多,机会也多。一个导演,没有资金,没有人脉,也可以把自己的短片做出来。
漫画行业我们不太熟悉。但是漫画在法国生活中非常常见,任意一家书店都有漫画专区,图书馆也有好多漫画,像天堂一样。不管什么年龄段的法国人,都有看漫画的习惯。
漫画和动画的年龄分级在法国是很明确的。但在国内,提到动画和漫画,大多数人好像还会觉得是面向小朋友的。
zine的纸张,读者拿在手里什么感觉?漫画对话框里字和框距离多少?vlog的BGM音量多大?这些都需要斟酌,因为观众的感受很重要。
一部作品的质量,体现在特别微小的地方。人总想偷懒,“差不多了”“没所谓的”。可是这一点点“没所谓”都会被人看到,变成一点点遗憾,积累多了就会影响作品传递的感受。
比如《Papayep》,因为这边的特殊工艺不多,而且我们不是那么内行,所以在印刷上还不够大胆,那就在内容上尽善尽美。每一期都容量巨大,非常充实。